《巫言》

June 2, 2016

读天文是从《荒人手记》开始。我应该说一声果然吗。《荒人手记》读了几遍。大约是每一遍都有所得的。中年的男同性恋者,这个对象的选取不过是为了描摹“荒人”的形象,而就是这般“荒人”,在遇到了另一个人的时候也觉得(又或者是更觉得?)不、可、思、议,以至于两人日常分别时甚至不敢使用“走了”这样的用语,生怕一语成谶让上帝觉察到这一童话然后将之打破。—— 这永是我关于《荒人手记》最动人的回忆。当然还有其他许多。然而结局仍是等待一个不知何时会归来的人。等待一个不知是什么结局的结局。

比起《巫言》来说,《荒人手记》属于好读的。因为后者虽然也是絮言,但多少有个主线,围绕同一主题。而《巫言》却不尽然。尽管它亦有其结构,但这结构却乍一看恍若迷宫,并非能够立即理解。或者这就是作者刻意设置的屏障。在这样的迷宫之中徒然前进,不时就会突然发现金光。

有的故事简洁明了仿佛是天文回归少年时的写作,剩下的一些则由于语言与背景知识的缘故(大概)而难以理解。但不能理解似乎完全不是问题。因为语言本身的张力似乎就足够了。—— 是的,《巫言》确不负“巫”字,只是任由其在头脑之中激荡,哪怕对其含义并不了解,都能够获得某种意念上的输入。甚至,于我来说,在这一点之上,我愿意相信艺术的所谓“形式”大于“内容”。即使天文的野心勃勃,我对于她所要探索的内容却是半有兴趣,半无所谓,但其文字之美却让我一路读了下来,尽管磕磕绊绊。

就文章的整体结构而言,亦是“形式”大于“内容”。

然而,如果抛开实验性质的写作(其他形式的艺术作品也是一样),恐怕真正使作品立世的还是内容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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